最近這個四、五個星期 人生就像是開始了另一段奇幻旅程!
經歷了許多從未經歷過的事情 下了許多自己從沒想過的決定~
大概就在八個月前 我還記得那是在我出發去武陵農場的前一晚
我爸打電話來說我媽進了醫院 在急診 然後給了一大堆很混亂卻又不明確的訊息
叫我趕回高雄~~~~
過了一星期後 醫生親口證實那個最壞的消息~
嘗試跟待過腫瘤科的朋友詢問 結果也都是 只能盡人事一起努力到最後一天吧~
我常說 我跟我媽是兩隻鬥魚 不能放在同一個魚缸裡!
前面過了水火不容的二十幾年 之後結了婚 距離換來相處的美感
又過了幾年 孫子誕生 帶來對於未來的期待~
突然間 就什麼都沒了~
我忘了是誰跟我說 陪媽媽走人生最後的這段路
學到的東西 會比前面的三十年還多很多!!!!
我想 現在的我懂那意思~
這段時間內其實我最感激的 是我妹!
這八個月來為了照顧我媽 每晚她都只能縮在媽媽床邊的小躺椅上
為了給媽媽一個比較舒適的生活環境 每天幾乎都是忙到凌晨一兩點!
照顧媽媽的重擔全落在她身上 我的功能還是只有打通電話問問近況 為老人家打氣~!!
隨著化療的進行 身體及精神狀況時好時壞
癌細胞並沒有因為化療而停止轉移 換自費化療 但對身體造成的衝擊又更大
這是簡單的兩行字
但是媽媽身心所承受的痛苦 即使我自己親眼見識 也無法體會其中的百萬分之一
我不只一次的問自己 我們到底有什麼資格 讓她承受這樣的磨難
因為我們自私的想跟老天爺多偷一點點時間!!!
我們只是想多偷一點點的時間 跟媽媽說說話 牽牽媽媽的手~
我不只一次問自己 如果死亡可以選擇
倒底是一霎那還感覺不到痛苦就離開好? 還是承受病痛折磨有機會好好跟大家告別好?
即使到現在 我還是沒有答案
想著媽媽之前輕拍少爺的頭 對著他說
"對不起~ 奶奶沒有辦法看著你長大成人了!"
看著媽媽撐到意志力再也撐不下去的那一刻
謹遵媽媽的意願 不要用任何無謂的形式延長她的痛苦!
我們都知道 該是放手的時候了!!!
世上的最後一段路 媽媽走的很辛苦!!
佛陀得到前也經歷一段苦修
我相信那是上天給的考驗 是為了讓她到達她一心嚮往的淨土
看著急促的呼吸漸漸趨緩 溫熱的手漸漸冰冷
我們知道是到該說再見的時候了!!
那一刻 再也沒有肉體苦痛折磨 六十多年來的辛勞畫上句點
就像平靜地睡著了一樣~
感覺就像往常一下 下一秒會開始打呼 再不然就是翻換姿勢
臉頰上還會掛著一條閃亮亮的口水痕 感覺就跟平常一樣 又有些不一樣~
媽媽選擇用最簡單的方式 化為山林回歸大地
無墳 無牌
我想我們懂媽媽的意思
不需要那些徒具形式的祭祀 只要心中想著她 她就在那裏!
面對死亡這堂課程 不好修
但是媽媽總是一再教導我們 "面對它! 不要怕~"
不捨的情緒一定有 但這件事真的不是個無法碰觸的話題!
因為我學會面對!!!
她是個很貼心的媽媽
我記得媽媽走後幾天 我做了一個夢
媽媽打電話給我 我問她跑去哪了~
她跟我說她想去哪就去哪 環遊世界去了~!
處理完身後事後回台北 遇到颱風來襲
從大一離開家開始 只要有颱風來 媽媽一定會打電話來叮嚀颱風要來了
吃的有沒有問題 家裡安不安全 不要又偷跑出去看電影
今年跟以後.... 等不到那通電話了!!!
一時間沒有辦法處理那種沮喪情緒的我 只能躲在房間大哭
當晚又夢到了媽媽 在無敵海景的陪襯下跟我還有妹妹聊天
她說 她沒有死~ 而且現在身體很好 四處旅行很歡樂~
(結果我在夢裡一聽到我娘沒死 就開始鬼叫說我們會變成詐領保險金是怎樣!?)
科學點說法 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
走神鬼論的話 我想是媽媽回來再度聲明 她現在有一副建康的身體 歡樂地環遊世界去了~
不論是哪一派 這個夢真的大大撫慰了我!
要我堅信 媽媽已經脫離生老病死 不需要用眼淚思念她!!!
未來的日子 還是會繼續執行媽媽從小教導我們的事~
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 幫助需要幫助的人~
當社會熱心助人的那一邊 不要當冷漠的那一角!
這些年 對不起
我不是個聽話的小孩!
不過我真的愛你~ 老媽!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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